回憶淡水 之一
What though the radiance
which was once so bright
Be now for ever taken from my sight,
Though nothing can bring back the hour
Of splendour in the grass,
of glory in the flower;
We will grieve not, rather find
Strength in what remains behind;
In the primal sympathy
Which having been must ever be;
In the soothing thoughts that spring
Out of human suffering;
In the faith that looks through death,
In years that bring the philosophic mind.
William Wordsworth
老媽回娘家
小時候老媽回娘家, 是大包小包的帶著禮物, 牽著我和大弟, 走到雙連去坐那只有一節車廂的火車, 匡當匡當的經過石牌、關渡、北投、竹圍的搖到淡水火車站, 就是現在捷運的淡水站; 然後我們走出火車站, 到公路局車站, 換公路局坐到下圭柔山, 就到了. 沿路上下車的, 都是當地的農夫. 抓著雞、提著菜擔子、拿著農具上車, 大家熟面孔的見了面, 都會大聲的哈拉哈拉的打招呼, 聊著農事. 我們台北來的客人, 是罕客. 我都會專注的聽著淡水人特有的口音, 在耳邊粗重但和善的響著.
或是逢到放假日, 老爸也有空, 我們可以全家去外公家. 老爸就會騎著那上班用的重型摩托車, 兩個弟弟坐在油箱上, 我夾在爸媽中間, 就這樣一家五口, 浩浩蕩蕩往淡水出發. 我是還好, 兩個弟弟坐油箱上, 不會摔下來, 還真有本事. 老爸當時這樣的騎著車, 一定很覺得任重道遠, 很滿足, 可以一趟就把全家帶出門, 回娘家去….
通常是過年回娘家. 回到外公家, 當家的外公、大舅、二舅, 就迎出來, 客氣的招呼著我們. 兩個舅媽也在廚房, 圍著兩個大灶, 添材加火, 忙碌的煮著菜餚; 殺雞殺魚的忙得不可開交. 我們也開心的和表哥姊、表弟妹們, 打著招呼. 他們也好奇的爭問著台北的種種, 聽著從我們小孩口中沒聽過的新聞.
總是吃些雞鴨魚肉, 菜色古樸, 沒有台北的精彩, 但是味道新鮮, 就是樣樣好吃好口味.我們台北回來的先吃, 圍了一桌, 吃飽了, 女眷小孩再來圍桌. 當時, 小阿姨未婚, 老媽和大阿姨是回娘家的主客.
飯後, 聊了一下天, 我們按禮數是天黑前就要回家, 外公和舅舅就開始準備一些他們的土產, 讓我們帶回去. 像是一些自己種的菜啦~ 地瓜啦~ 自己醃的醬菜、醬油、豆醬、 腐乳等等. 其實每次過年前, 小舅就奉外公命令, 當水塘洩水, 抓了肥大的魚, 一定會抓兩條, 到北投阿姨家和台北給我們. 外公也會送我們自己做的年糕、發糕年貨. 年復一年, 我們一直吃到又道地又鮮美的自製年貨好一陣子.
於是, 回娘家的我們, 又吃又兜的滿載而歸.
二十年沒在台灣過年的我, 年十一陪老媽回娘家. 大舅已經過世, 二舅也生病在醫院;幾個表哥表弟表姊妹們, 也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離開家鄉, 謀自己的幸福去了. 真正還住在淡水的舅舅, 只剩下最小的五舅了. 於是, 現在老媽回娘家, 就是去代表娘家的小舅家了. 這麼多年沒見, 小舅仍是那付老神在在的模樣. 雖然上班辦都市人的事, 卻在家種菜種水果, 草根性頗強. 五舅是某大公司的會計財務部門主管, 因此在家, 連帶除了請老媽和阿姨回娘家外, 辦桌請了四桌同事. 家裡非常熱鬧. 開了兩大缸自釀的李子酒, 真是好喝. 我這個沒啥酒量的, 硬是喝了一大杯甜甜香香的李子酒…..
但是, 那個樸實的外地女兒回娘家的景象, 已不復見. 過去那種大家庭團圓熱鬧的氣象, 完全是歷史了…..坐上車回家前回頭一看, 過去的小溪填平了, 大樹砍掉了, 外公家也分家了, 房子也改建了, 農田也蓋了很多房子了, 眼前陌生的淡水, 讓我痛心的體念到, 過去的在淡水的日子, 已經不會再回來, 我也走不回去, 找不到了…..
發表於 2007/03/04 0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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