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來到Princeton, 都要到大上海來吃一餐.
起初我們以為New Jersey的中國餐廳幾盡零, 後來在Nassau St.上找到學生常去吃的Tiger Noodles, 聊勝於無的認為它是很棒的餐廳. 他們賣些炒麵炒飯榨醬麵等的簡單料理, 大約是普通家庭主婦的水準.
後來, 在Route 1這條highway上, 因為買東西之故, 越逛越遠, 車程越開越長, 忽然看到路邊上這家頗有規模的餐廳. 進去後, 吃到在Princeton最近乎餐廳的好料理. 他們有一顆顆鼎泰豐兩倍大的小籠湯包, 有蔥油餅, 還有一些平常餐廳看得到的菜, 像蝦仁豆腐, 魚香茄子, 中芹香干肉絲. 嗯~ 沒錯, 以上就是我們這次點的菜, 再加上一盤大的小籠湯包.
三年沒來, 稍微有點不記得餐廳跑到哪裡去了, 總算找到. 進門見到一人塊頭頗大, chubby的身材, 開口宏亮的聲浪, 笑嘻嘻的臉孔, 儼然老板的帶我們入座. 談著談著, 因為是台灣來的中國人, 過往今來就大約說了起來.
原來他並不是老板. 過去在賓州曾開過四間餐廳, 和太太忙碌著一人各管兩間, 賺了很多錢, 但是幾乎沒有家庭生活. 因為太忙了, 身體就忽略了. 太太六年前乳癌去世. 此人就回台北悲痛後悔的住了三年. 回來, 收了餐廳的生意, 現在就打個工, 自己一個人, 吃飽就全家飽. 兩個兒子一個賓州, 一個德州, 都成家立業了. 他自己生活上也過得去, 有七個房子在收租, 兒子幫他管理. 問他為什麼不再找個伴? 他說很難, 現在找的朋友不知是為錢為人, 很難了.
他說黃蓉問成吉思汗若死後不過六尺見方的躺下, 為何要殺人無數的這樣闖關破將. (為何我不記得這段話?) 人生追求, 夠用就好~ 重要的是那個和你曾一起打拼的伴侶. 我想, 我懂他的意思. 名利錢財, 真是身不帶來死不帶去, 計較什麼? 過去未來, 都不實際, 現在的一切最重要. 到了五十多歲的知天命時候, 再不懂這道理, 實在枉費讀過聖賢的古書.
吃完飯走出餐廳, 我知道在那爽朗的笑聲後, 有過多的回憶與苦澀在他心中, 但是, 他會沒事的. 他是強人, 他會活得好好的. 和朋友打打麻將, 在餐廳和客人打打屁, 他知道他現在要追求的是什麼.
在車上, 我忘掉加興帶給我的煩惱, 他仍然是個快樂的孩子. 我只想著, 等回到洛杉磯的家, 我要上網去訂tee time, 找大牛陪我去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