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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04

日本名古屋遊後感記

  by 季非
最早對日本的觀感來自長輩伯叔娶的日本妻子,以及老一輩 的日本觀光客,和22歲那年在中壢曾短期結識的一位日本女 孩。那時綜合所能得到的觀感,日本的女人普遍很溫柔,日 本的男人則普遍很粗野。從日本小女友口中得來的日本印象 則是,一個充滿團體壓力和勤奮的社會。 幾天的日本名古屋之行的旅遊後,有些觀感有待修正,有些 來自日本傳統的民性,在幾天觀察中,覺得仍一貫強力地牽 引著這個民族,雖然浮光掠影所見,但已在他們的生活型態 中很忠實地顯現出來。


行前沒把狀況弄清楚,雖知日本此時氣溫較低,但以為這個 五月天,再怎麼冷帶件冬天在台灣穿的夾克該是夠了吧?直 到抵達日本黑部立山那天,天空飄著雪花,還經一陣冰霰侵 襲,我才發覺我可能是那天在山上最「神勇」的呆子,零下 四度,我穿著夏季麻紗長褲,上身就一件夾克,周圍所有人 都是防寒配備包得密密實實,也許我這人神經有點遲鈍之故 ,找到一件雨褲套上兩腿後,似乎還是玩得很愉快。


既然是寫觀感,旅途瑣碎的行程紀錄我就省略些了。從名古 屋中部機場一下飛機開始,我首先就注意到環境的整潔和乾 淨,果然是名不虛傳!所有經過之處,無論是公共場所、風 景區或鄉間小店,沒有路邊堆積的垃圾、沒有隨地的紙屑, 最後一天,才在一家台商經營的燒烤店門外發現兩支菸蒂, 當然,連這兩支菸蒂也是台灣觀光客丟在地下的!在台灣, 公共場所的廁所不發出臭味的不多,但五天我經過所有名古 屋的行程中,竟未遇到一處廁所是會發出臭氣的,連鄉間的 簡搭廁所也不例外。我試著在每一處廁所的窗檯上用手抹一 下,也沒有黑灰!他們怎麼辦到的?這是我在台日兩相對比 下最感困惑的問題。


 日本人的公共禮節是我觀感中的第二個重點,許多次在上下 地下道和擁擠的人行道上,有著和對面來人「對」上的時機 ,四月下旬這幾天,走在路上的年輕人佔了大多數,通常他 ﹙她﹚們都會稍側身主動讓我這個LKK先行,有時還會推辭 一番,我就只好道聲謝,先過了。在台灣和大陸的路上,要 看到這個場景似乎是非常難得。 日本的墳場是另一個「奇景」,很多墳場都是緊鄰社區,甚 至就緊抵一些人家的後門,但就連他們的墳場也是弄得乾淨 整齊,日本人處理遺體本來就是習慣用火化,所以他們的個 別墳厝所佔空間都很小,都是砌成個小平台,上面再豎起一 支瘦身的石碑,說石碑,不如說是石柱較可恰當比喻。這倒 是很環保的作法,自以往以來就是這樣。相較於中國人的墳 場高高低彽、七零八落、各形各樣,即使在夜晚,也少了中 式那種肅殺的恐怖感。


日人以白色為吉的風俗習慣,也迥異於中國人。他們的傳統 新娘禮服以白為主色,喜帖也是素白。在名古屋古城裡一棟 傳統喜慶樣板屋,竟保留了秦朝時的樣式,而是把秦人的喪 家佈置反轉成吉屋。傳說秦時徐福滯日不歸,秦始皇遣兵到 日捉拿,徐福便將家宅佈置成喪宅,秦軍見喪宅不入,徐福 因此躲過一劫,此後日人便將此式當成喜慶佈置。只見門框 上紮著白紙花,大門橫著一條很粗的白蔴繩,可不就是一幅 喪家景緻?但日人的喜慶佈置竟然就是這個樣子的!


日本有將近兩百種樱花,四月下旬沿途還處處可見櫻花,讓 我感覺有點意外驚艷。鄉間農家很時興種花,幾乎家家可見 花卉綠籬,連許多田埂遠看都是一片繁花爭艷。以往只在一 些文章中看過「樱花雨」的美,這趟日本行旅真正在一樹櫻 花下走過,一陣風過,滿頭滿臉都是櫻花落瓣,才體會到明 明不見雨,為何要稱做「樱花雨」?樱花落花時是一整片一 起全落下來,而且落花很乾脆,連花萼都不留,要落就離枝 落個盡淨。日人常說「在最繁華時做最美麗的結束」!這種 人生觀是和環境中所得的憬悟有關的。


在日本的賣場和餐館中是看不到羊肉的,因為,日本人和韓 國人都不吃羊肉,他們覺得受不了羊羶味。但緯度接近的中 國北方人的肉食卻以羊肉為主,甚麼來由?好像也是沒答案 的,就是生活習慣吧。日本人講究精緻,看他們吃飯可真麻 煩!都是小碟子小碗,一樣裝一點,碗盤還好多樣式,在日 本人家做媳婦的可真累人,一頓飯下來光是洗碗就有得瞧的 !


日本年輕一代女孩普遍很會玩,但是一旦結了婚,那個日 本傳統女人的樣子就自然出現了,社會習慣的約束力無所不 在,這是日劇現代戲中不大會顯現的一面。 許多年前,我的日籍小女友告訴我,她在高中住校時,即使 下雪的冬夜,所有女生睡覺時都不允許把手放進被窩,我很 訝異地說︰「這怎麼回事」?她說︰「舍監每晚都會進女舍 檢查,恐怕我們會把手伸進棉被來摸自己。」還有,社團活 動時,如果偷偷到樹下去打瞌睡,全班同學都會罵妳,有些 兇悍的還會打妳,老師在旁邊看到是不會阻止的,因為老師 也認為妳不合群就該打。我一聽好可怕!「那妳不喜歡回日 本吧?」她說︰「當然不喜歡回日本,可是明天就要走了」 !於是她終究還是要回日本去回歸傳統。


 30多年後,日本已經變了很多,在街上的年輕人,普遍身高 變高了,看來也比30年前那些年輕人活潑多了。但是,在外 人接觸不到的一般日人家庭中,許多傳統仍然是根深蒂固的 ,他們的孩子從幼兒園開始,就要努力拼進明星學校,到中 學還拼不進明星學校,那就表示此後的人生註定要低人一等 了!因為舉凡工、商、學界各階層,能爬上去的一定是明星 學校一路走過來的。 美麗的日本風景很好看;乾淨的日本街景令人羨慕;禮貌的 日本街頭陌生人讓人很窩心;漂亮的日本美眉,保證讓你看 得兩隻眼睛都覺得不夠用!但是....但是假日去走走看看就 好!如果不幸跑到日本去工作,或者更不幸的,生而投生在 日本,我看恐怕是件挺糟糕、挺慘的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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