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次之三

各位可以imagine，一位48歲女士坐在電腦前感動地眼淚快掉下來的情景。本篇可以副標為「我為建中鞠躬盡瘁」。
7月30日參加和班同學會，歡樂完畢，回家開始辦正事。著手寫Survey -「我的第一次之二」，要儘快知道建中同學對12月同學會的意見，才能決定下一步要如何做，完稿後，只等周一大量發送出去，就可以喘口氣讓建中校友會接手。周日早上11:00隨手拿起手機，看到有二通留言。一聽之下臉都綠了，第一通是環亞郭經理在周六傍晚所留，告知有一對新人很想訂金龍廳，要我趕快做決定。第二通是周日上午，郭經理留言，因打了數通電話都找不到我，己將金龍廳讓給那對新人。我立即去電，郭經理說因為看我並未一定要租的樣子，又是替建中辦事，既不知桌數又不能做決定，本來通常只能保留三天，我還要求保留一周，很多變數的樣子。而且她也試著聯絡我都聯絡不上，既有人願意馬上付訂金，她就同意後來的人了。我馬上說：「妳怎麼知道我不能做決定？你一直打我辦公室電話，當然沒人接，手機我又沒一直帶身上，誰知道妳會等不及到周一，就逼我做決定，我現在就來付訂金！半小時內到！」。掛了電話，抓起鑰匙，奪門而出。誰知見到郭經理，只不過是一場戰爭的開始。郭經理劈頭就說她己答應別人，她也盡了聯絡我的義務，除非別人不來付訂金，否則她不能租給我。她還當揚打電話給那對新人，確認下午會來交訂金，否則就要租給我了。那通電話不只催化對方更快下決定，使情況更危急，還斷了我希望對方同我一樣掉以輕心，沒立即付訂，讓我可趁機重新奪回優先權的念頭。郭經理還請我先回家，若另一對新人下午沒出現付訂金，再通知我前來。我要是聽了她的話，下午就什麼事都不用做，專心責怪自己就够了。 各位可以想見我有多懊惱，多後悔，為什麼只留公司電話，卻沒留家裡電話〈因為正常狀況，在公司找到我的機會，遠遠大過在家找到我的機會。〉。對於沒及早check手機留言，更是只想搥胸頓足（其實我的同事親友都知道，我的手機是用來打出去的，如果打進來湊巧被我接到，就是中獎了。留言通常是隔數日後才會聽，這次只延遲了12小時，讓我得以及時補救，顯然老天並沒想懲罰我太嚴重。我的同事常說我做業務，怎麼可以不開手機。Oh well，所以我的業務做的不太好！），我的小小疏忽，將自己好不容易佈好的局全盤打亂。但是事情已發生，懊悔並無濟於事，心裡念著「這一定是老天的意思」「上天欲苦其心志，必先勞其筋骨」「莫非定律不就是一切都不可能太順利，以為沒問題的，一定出問題」，告訴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應戰，自己犯的錯誤，要自己收拾」，於是祭出北一女條理分明之唇舌，說之以理、動之以情，只聽我一直重覆「要不是我們北一女己訂了環亞，我沒有其他選擇，一定不會讓妳為難。但是我們北一女己選定宴會廳，我們當然要和它黏在一起，稍後洽談順利，才可以打開隔間在同一宴會場地聚餐」「我為什麼不能做決定，如果妳昨天告訴我隨時可能租給別人，昨天就付妳訂金了」。而郭經理就一直說「這不是我們做生意的方法，我已經答應別人了，除非他們不要，我不能租給妳」，她一直問我：「到底有多少人會參加？」〈我那裡知道！〉我就一直告訴她：「金龍廳至少需訂20桌，我就保證你20桌。」，她說：「那如果妳付了訂金，事後訂金不要了，執意取消怎麼辦？」我說：「我說話算話！ （其實本來心中確有此想法，但後來和她磨了一個半小時，再也做不出那麼難看的事）我會負責湊到20桌！」她說：「我帶妳去看其他廳，他們才重新裝潢完，又不需要基本桌數，反正也沒離很遠，同學走幾步還是碰得到。」〈這個，她就沒研究過人性及心理學了，要這麼多半生不熟、30年未見的人，特別去看看還不見得認得出來的人，就像登天一樣難！〉她又說：「其實北一女租用的宴會廳，能容納52桌，她們也只訂了35桌基本桌數，你們就放在一起不是很好嗎？」〈是啊！我也知道，那簡直就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結果。北一女32桌，建中20桌，或不用大力促銷，建中隨便湊幾桌，有個起頭就好了。北一女校友會也不用到現在還擔心35桌参加的校友不知在哪裡，我更不用承擔湊建中桌數的壓力。目前的狀況是北一女校友會希望1975年北一女，每班至少認一桌，共22桌，其餘13桌再去找其他屆的。寫到這兒，我忽然福至心靈，決定邀請1974北一女公、誠二班甲組班的學姊來參加，必可與1974建中同學有許多交集。而那13桌一樣不知在哪，因此校友會也希望我幫忙聯絡夜補校校友，以免空氣人數太多，讓主辦人心虛。〉問題是，我怎麼知道北一女校友會，會不會同意讓建中校友與我們坐在同一宴會廳，欣賞我們的表演？建中校友會又一定要我先交人數〈北一女我們這屆都交不出人數，我憑什麼交得出建中人數？〉，才肯去和北一女校友會談。這些變數都不是我能掌握的，我唯一能掌握的，就是訂下金龍廳，進可攻（打通合辦）、退可守（建中自己辦，但餐後二校校友的小學、初中、大學同學可就近聚會，校友會也管不著。），建中校友會要做什麼都可以，若建中校友會不做什麼，我也可以自己決定做什麼，不需要受制於人。在和郭經理的一陣來來往往交談，又看了許多其他的選擇後，我已經非常清楚，重新拿回金龍廳，就是我接下來的唯一奮戰主軸。租用其他廳的任何優點〈如須要承諾較少桌數、裝璜新頴、、、〉，都只會是我萬一失敗，用來安慰自己的理由。如果我一直搖擺不定，揣測二大校友會的可能反應，口氣一定鬆懈，要想說服郭經理感受我的勢在必得，必定更難。我一定要意志堅定地表達，「只要金龍廳，其他一概不理想、不考慮，如果不同意，我就鐵了心，就地耗下去，絕不放棄。」〈事後回想我真的這麼想要嗎？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build up這麼強烈的意志，一定不會有後來的扭轉劣勢、反敗為勝。我再次看到自己屈居下風時的毅力。〉郭經理眼看不能說服我改租其他廳〈她甚至建議其他時間，我斷然回應，如果我可以選其他時間、其他地點，根本不用浪費時間與她磨姑，如果建中校友會選其他時間、其他地點，我一定不會參與。少了我的參與，我也看不到成功的機會。〉，又掉頭回來告訴我，不知如何向另一對新人解釋，我說：「讓我來說吧！說不定他們還是我們的校友。」，她不肯。過程中，我忽然翻了我那塞滿紙條、名片的小皮包〈這讓我想起1975北一女都落格上，有人對農晴依〝只怕萬一〞之回應，我何止是出門遊玩時帶一大堆從來沒派上用場的東西、是最後一個巡視全家帶上家門的，就連上班、上街都帶一大堆90%用不上的文件資料，只為了那〝萬一〞。不過我了解他們所提供的心理安全感，遠超過可能付出的金錢代價，所以還沒看破。〉，看到楊孟霖的名片〈天啊！從我去年十月，找到這位38年沒見、小學一到四年級同班同學，拿到他的名片後，我就天天帶著它，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他的太太就是亞世集團的總裁，也就是環亞的老板，鄭綿綿。〉，我把它給郭經理看，告訴郭經理楊孟霖是我小學同學，顯然楊氏夫婦對員工非常非常好，然而名片並未立即發生效用。就在我幾乎要放棄，坐在那，整個人心情跌到谷底，口中念念有辭，為什麼自己那麼不小心，讓情形變得那麼複雜。再念下去，眼淚就要掉出來了。我告訴自己，再做最後的一搏吧！我對郭經理說：「我勸您不要收對方訂金，否則事情可能會變得更複雜！」（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最後請出楊孟霖，而環亞又己收了別人訂金，只會讓大家都為難，如果不收我的訂金，至少也不要收別人的。）。沒想到就是這句話奏效了，郭經理沈思了一下，說要去請示他們的行銷總監（天啊！我怎麼忘了馮燕說過，我們這個年紀的女士有個現象，上餐廳最喜歡講的一句話就是〝叫你們經理出來！〞，一定是一開始我就打定主意以哀兵姿態打這場仗，要不然就是自從開始做通訊錄後，自己被磨練地姿態低很多，苦口婆心早已悄悄取代了以往習慣的凡事論理。）。我馬上精神一振，說：「如果妳講不清楚，我可以自己和他解釋。」，結果這位總監很有魄力，說因為我先訂，所以就同意租給我（還好我沒回家，坐以待斃！），若另一對新人對環亞的反覆不定有怨言，這位總監會負責向客戶解釋。 以上就是周日中午，我莫名其妙在環亞待了近2個小時的心路歷程，當我簽下合約〈一切條件仿北一女的，我根本懶得細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交給建中校友會一個理想的場地〉、付了訂金，現實終於回到我心中。我到哪裡去找20桌，如果建中同學不支持我，怎麼辦？對建中校友會而言，了不起不辦，我卻不行。我何止是頭己洗下去，要有洗完的決心，還要擔心洗到一半停水呢！ 但是那是星期天，再擔心也沒有用。我就安慰自己，最不濟事，就算是代林益捐錢給建中校友會好了，如果男同學不甩我，我就翻出我做的復興、再興、靜心、衛理、光仁、大華通訊錄，辦個私校聯合同學會。而且我要告訴那些開我玩笑，建議我出來選舉的同學，20桌都搞不出來，連班長都選不上，還選什麼其他碗糕？如果都激不起大家的興趣，我不但回家反省，而且也算找到一個原因，讓我心死到不再繼續唱這獨角戲（到時最高興的一定是我的家人，這多像是政治人物在講話啊！）。所以星期天我並沒有失眠。星期一照既定計劃發出survey，晚上就寢前，我告訴自己「我很勇敢，我做了一個別人不敢作的決定，押寶1974及1975男同學也沒押錯！建中的校友並沒有因為不認識我，而做壁上觀。」，我睡了一個非常甜美的覺。 我的文筆很差，又囉嗦。但是這次烏龍事件的翻盤，其實再次佐證了許多長期的信念。很多時候計劃中要掌握的重點，有先後次序。不是所有決策都可以等到須要的資訊明朗後才做，只要考量過若最糟的狀況發生，所要付出的代價是承擔得起的，就足够了！如果依了建中校友會，要等我告知桌數不是問題，再訂場地，一定只能遷就不好的選擇。到底哪一個factor 比較重要，真是對負責人膽識的考驗。我可以理解他們對校友的不信任感，因為過去校友的反應太讓人失望了。他們對我同樣的是半信半疑，因為你們一開始也是這樣看我的。我是初生之犢，而且沒有包袱，也已經營各位的資訊數月，婆婆媽媽夠久到己取得一些信任，才能事半功倍。再次謝謝大家的支持，也希望有一天公司因我外務太多，工作不力，炒我魷魚時，我們同學見識過我的特質，可以offer一個job。如果offer job太沉重，那更簡單的就是給我業務機會（是”機會”，不是”業務”，咱們也是很有原則的。），順便就好，不用勉強，而且不用賣關係，我們如果做的不好不用給業務。以我這麼努力的工作態度，服務客戶一定不會讓客戶失望〈不信的話，可以詢問已經是我客戶的同學，看他們是否有怨言。不過，我是不能洩露他們的身分的啦！〉。有了業績，公司不會炒我魷魚，我還是可以繼續服務大家，一石好多鳥。希望大家不要忽然恍然我的熱心，嚇的跑光光。 林莉 08/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