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父母之三

和班李玉玲的現代父母之三﹐相信很多人覺得頗有共鳴﹐貼上部落格﹐與同學們分享。 -- tfghs
現代父母之三 和和和 李玉玲 現代的父母, 愛心無窮. 因為生得少, 不管生了是兒子或女兒, 一律寶貝得很; 張開翅膀, 把他們團團圍住, 保護得齊全周到. 然而, 愛心乘以感恩的結果是定數的; 親情由父母付出的多, 相對的, 兒女的感激越少, 心裡一副take it for granted的心態, 令人咬牙切齒的忍氣吞聲. 有時回想起來, 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心中的失落感, 頻頻逼出無言淚往肚裡吞. 總想有一天, 我兒子到他生了自己的小孩, 才約略能體會, 我對他真是一心一德, 貫徹始終. 到那一天, 我才能因為他的了解, 滿足的笑出來. 不過, 現在仍是黑暗時期, 我還在做那種沒有被appreciated的傻事, 做天下的傻子. 只有父母愛惜自己的子女的心情, 真是恩澤浩大, 無遠弗及, 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動到不行. 那天和林莉聊天, 說到她怎麼幫她的孩子上學趕校車, 真是令人嘖嘖稱奇. 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校車來的時間固定, 錯過的話, 要開車擠上班車潮, 是很累人又麻煩的一件事. 所以早上幫他們趕上校車, 是件很重要的大事. 每個早上像是充當救火消防隊的緊張刺激. 時間的盤算掌控, 是門上等的學問. 首先一邊左叫右催的, 幫他們把一切要帶的書包和袋子都放歸位,好讓他們衝出來時, 一提就拿到他們的所有品. 鞋櫃打開, 好讓女兒一眼瞧見要選的鞋子, 可以一拿一套, 就出門. 鞋櫃當然早就有默契的不必關好, 反正事後林媽媽自會善後. 大門急速打開, 好讓他們不用衝鋒陷陣時, 多一個門阻礙他們. 林媽媽當然是站在電梯旁, 在觀望她的孩子們的進度時, 手指不忘了放在電梯的按鈕上, 一邊算好時間按電梯. 電梯按的時間, 要恰恰好. 兩個寶貝衝出大門時, 電梯剛好打開, 可以馬上下去. (這不是高深的學問, 這是什麼?) 萬一她自己忙不過來, 這個重任就交給佣人負責. 眼看情況危急, 必要的話, 她或佣人要有一人犧牲的下樓去等校車, 和司機周旋, 做緩兵拖延之計. 這個幾分鐘的動作, 真是不易處理. 高明的父母 又見一例. 我的高明之處是極盡異常的磨功. 每天跟在家的老二, 也像打仗的忙著. 在家的兒子, 今年十二年級, 因為活動特多, 每天從早上六點半出門, 到晚上七、八點入門. 回到家洗完澡, 我就趕忙上菜. 和他吃個八點鐘的晚飯, 飯後丟下餐具, 他去自己的房間做功課, 老媽子我就洗碗收拾. 常常因為太累了, 又在身爽腹飽之下, 兒子禁不住坐在書桌前打盹. 這時的我, 明察秋毫, 電視轉小聲,好讓他有個安靜的打盹環境. 可到了十點鐘, 我就必須上樓去輕聲的叫醒他, 好做功課. 正在好睡的加興, 往往不能清醒. 於是本老媽子, 就要負責每過十五、二十分鐘, 去吵鬧他一頓; 或是改變策略的讓他繼續昏睡. 到十一點, 再魯醒他. 這之後, 再不清醒, 就要大聲小聲的吵他、鬧他, 讓他眼睛打開. 還要催他喝水,叫他下樓吃水果等等, 想些零星的事來鬧他, 直到他神志恢復. 過了一、兩小時, 已經逼進十二點半夜. 本鬧鐘又要開始上樓去催促, 什麼時間已晚, 趕快快刀斬亂麻, 把該做的做, 該收的收; 音樂轉小聲…... 這樣反覆每十五分鐘上去提醒一次, 兩三次後才會見效. 陪他這樣混弄一陣, 身心疲憊, 也已是十二點半、一點半夜. 他沒兩下的睡去, 我老人家動作慢, 真的睡著也要一點或一點半, 上個鬧鐘, 昏厥過去. 第二天一早, 鬧鐘六點五分叫醒(六點五分是因為可以給他多睡五分鐘). 我披了件外套, 去看兒子. 他的鬧鐘叫歸叫, 他有本事說不起來, 就不起來. 於是, 從小聲叫他, 到大聲吼醒他, 也要花個十分鐘. 再在他的廁所門外, 嘮叨一下, 說不准坐馬桶上睡覺, 才下去廚房. 早餐也沒什麼, 烤烤麵包、吃吃優格、喝喝牛奶、微波一點冷凍食物給他吃. 幫他帶個午餐、水和一、兩個水果, 幾個小吃食. 因為他一天在外十幾個小時, 很難說何時會餓, 多準備些總是沒錯.這時, 還要耳聽上方, 有沒有盥洗的水聲, 沒有的話, 還要高聲提醒他, 要快點下來. 在等他下來, 領取飯菜的空檔, 我會上網去做daily jigsaw puzzles. 每天花點時間拼個圖, 是我的習慣. 看看有沒有信進來, 上去部落格看看笑話, 寫寫回應. 然後, 半小時後, 少爺下樓, 交待當日到校該處理的事, 再歡送他出門自己開車上學. 車庫門一關, 我就跺回自己的房間, 蜷回一早留下略有餘溫的窩, 補上一兩個小時的睡眠. 在四個活動同時進行的當時, 又加上申請學校的事宜, 那些兒子能拍胸脯說“媽媽! 我自己來! 你不用擔心”的父母, 真是令人羨慕. 我沒那麼幸運, 我先替他擔上了心, 也擔任提醒他申請的進度. 不是我愛操這個心, 他真是太忙. 一個沒留神, 時間就溜走了, 進度就會沒趕上. 他在我眼前, 我就是沒法不幫他. 他在學校很有領導性, 在家就是賴定我. 他要長大靠自己, 只好上了大學, 去住宿後, 再開始學習真正的獨立. 周末除了去打水球, 上鋼琴課, 練模擬法庭和十項全能外, 我盯著他花四個小時的時間做申請學校的事. 眼看著時間的逼近, 只好乖乖拿起打字機, 幫他把給老師的推荐信表格拿起來打一打. 幫他把地址貼紙貼好, 注意每個deadline 的日期. 盯著他花時間做essays, 也盯著他上網申請. 等他essays寫好, 本老媽子又兼英文老師的審查一遍他的文章. 裝溫和的給他建議, 通常他會很生氣我給的意見, 不過還是通融的稍加修飾一番. 這樣反覆討論, 直到滿意為止. 昨晚, 很難得他居然會心情很好的對我說 “媽媽~ 你英文其實不錯嘛!” (想沒多久前, 還在嫌棄我, 說我文法多爛, 用的是中式英文的很瞧不起我). 昨晚, 忽然抬頭一看鏡子, 見到一個頗憔悴的臉孔. 吃驚的端祥, 這個黃臉婆真的是我嗎? 天老爺! 我沒那麼老的耶! 拜託! 忽然警覺最近總是忽略自己的生活起居. 嗯~ 我必須振作一番才行. 敷臉的、保養的, 又排好在洗臉台上面. 雖說兒子的事還會掛心著忙著, 但是, 艱苦的日子, 似乎快走完了. 剩下的要打理的已經不多了. 眼前一亮, 覺得生命充滿希望, 人生多麼光明精彩. 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 我想我盡力了. 兒子們也努力的做好自己, 將來好成就他們的下一代. 說不定將來我在老祖母的搖搖椅上, 還會從他們口中, 聽到更勁爆的父母之道.